“老样子,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。”
“……”“醒醒,工资小偷!”
“嗯?这里?谁这么,大胆,嗯……”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“其实我,喜欢年纪比自己大一些,性格成熟的美丽女性。”
“真的吗!?接受相亲吗?”
“假装睡觉很好玩吗?你上班就干这点事?还有我未成年。”
“没事干,就让我休息下嘛,别太严格啦。”
“你的工作要求里,是不是不包括‘保护我’这一项?”
“放心吧,我干后勤出身的,善后能力非常好。”
“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吗?”
即使被我戳穿,公务员姐姐还是坚定地坐在走廊的沙发上,似乎她并不为自己的懈怠感到丝毫惭愧。
我不是什么要员,唯一特殊的地方,也就是一度成为这所设施里收治的患者,组织没有必要从政策上给予我任何优待。但看在小孩子的份上,我认为这位成年女性至少得作出符合大人身份的、成熟的表率,而不是传受一些负面的成人特色,增加我对年龄变化的恐惧。
“等一下。”
“是命令吗?”
“是恳求。”
“我听不出来你是这样的语气。”
“这就意味着你还得多学习学习。”
“旷工可是要扣工资的哦。”
“该问都问了。而且她的状态怎么看都还没有恢复好,这就强迫她出面接受采访,我可以怀疑你们在虐待未成年人吗?”
“冤枉啊,亲爱的弟弟,已经说过了,她是自愿的啊,娇弱的少女每天都被禁锢在钢筋混泥土的盒子里,和外面来的同龄人说上话是多么幸运的事情!你怎么能说我们在干坏事呢?”
“想干好事的话,就应该把人家安置在正经医院里。”
“医院是给患者用的,这里的美少女们可不是患者。请纠正一下。”
“需要纠正的人是你吧!!!!”
我承认她是个性格比较活跃好动,从事公共事务方面有更强的竞争力,从正常人的角度看,她是值得称赞的类型。
但是一个缺陷往往能够毁掉所有。
喜欢驳斥我的每一个建议就算了,我从来没有固执地强调过自己的正确性,该妥协时妥协,该认错时认错,只是啊,她在每一次争论中都喜欢加上多余且碍事的肢体动作。
——我已经被她压在墙上。
争执开始的时候,她站起来,用身高增加气势压迫我,只会这样的话,那她还只是一个卑鄙的大人。
但长久时日的相处下,她早已明白这点办法还不足以使我屈服。
于是,手段逐渐进化。她会以放慢镜头似的速度,缓慢地靠上来,直至我们的身体贴到一起,互相之间的呼吸能够清晰听见。
顽强的我可不避讳亲密的肢体接触,在设想中她这样的举动只会是徒劳。之所以是设想,因为她的行动还远没有达到完结阶段,光是欺负小孩子的羞耻心,她可不满足。她继续轻微用力,作用在我的身上,使我保持在倾斜但不至于失去重心的状态,算是给予我充足的后退空间。
多么温柔却蛮横,这就是大人特有的复杂性吗?
相反的,单纯的我最终选择了退却,退一点点,她就靠近一点点,直到把我压在墙上,和她相碰撞的部位,上半身的肌肉与脂肪在整个对峙的过程中都维持了微弱的形变。
至此,大人对小孩的霸凌,到达了顶峰。
“哎呀,茉茉小姐,你又在欺负他!”
学校里可能缺少英雄的存在,但是这栋医疗设施里,有不少人能成为我的救星。
这里是医护们的地盘,她们的权力最大,而她们的另一个特点则是人多,谁来都能制止这位强势的公务员姐姐。
“别,莉莉小姐,我这可是正准备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,只是他有点害羞,不敢接受姐姐的好意。”
“可是他看起来快哭的样子?”
“喂!这个时候搞什么演技……”
“那边的公务员,听好了,我以院长的特权,命令你立刻停止违法行为!”
“好好好,你最大你了不起。再见了,亲爱的弟弟,去那个白衣服女人身边以后,要好好照顾自己,唔……”
“很好,来,把少年交给我吧!”
说错了一点,除了这位院长大人之外,其他的才是好人多。
被路过的野狗救,也比她好。
但事实却是,这两个人都是正经的工作人员,有着光荣伟大的、救助失踪少女们的任务。站在她们中间,我才是那条野狗。
“算了,没事了,茉茉姐姐,请送我回家吧。”
“哦哦哦!时隔多日,你这小子终于再次喊我的名字了!啊,眼泪要出来了!”
“那,那那那,我呢?我呢我呢?”
“抱歉,院长大人,我们下班了,请你让一让好吗?”
讨厌的人联合起来,我尽量避免这种事情发生。
而且,我还没有平等地厌恶这两个人。公务员身份的茉茉小姐,好歹懂得作恶多端的分寸和底线,对我的精神打击总是点到即止。
而穿着白色,象征光明与治愈的院长大人,曾经是我每天的噩梦中必出现的反派角色。原因即是痛苦的,却也简单。
在第一个少女从另一边的世界回来地球之前,我是唯一一个和异世界穿越这件事有过一点接触的活体,作为研究者的她对我有一种变态般的占有欲——自称。具体表现为时常遗憾不能亲自帮我把断手接回去,希望我能待在设施里方便她二十四小时给我检查身体,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经常诳语想要把我做成标本。
法律最头疼她这种人。
“放心吧,莉莉,我已经把刚才的声音录下来了。”
“哦!不愧是茉茉!”
“你们两个……”
“简单做下剪辑,你就可以每天晚上都听着‘院长姐姐’入睡啦!”
“好评!必须好评!我要给给你发奖状!!!!”
在不尊重未成年人的人权方面,原本不对付的她们俩总是能保持短暂的一致。
她们看起来真是开心,真好,我的牺牲好像还是有那么一点价值。
可我不开心。
“你们就闹吧,我,自己,走回去。”
“等等,研究所这边有事要和你谈谈。”
院长大人拉住我的手,阻止了我的离场。
加班,常有的事了。
“为什么事先不说?”
“谁让你总是‘可以电话说完的事情就不要见面了’。”
“也就是说,是不重要的事情?”
“看你怎么想咯,可能是现今人类史上最伟大的发现,都在这栋设施里。然而这些伟大的发现,其实你都不怎么在意不是吗?那么,我就不好说什么才是重要的事情咯。”
“可以少讲一点道理吗?就说我今晚还能不能回自己家吃饭?”
“请尝尝今晚的员工餐吧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强制晚归,也是常有的事了。
“那,我在这等你们谈完工作……”
“坐莉莉姐姐的车也是一样的,今天辛苦了,请回吧。”
“哎呀,他也喊我的名字了!那就不用你剪辑了,今天辛苦了,请回吧!”
“啊,唔,狗男女……”
难以想象,千挑万选出来负责特殊社会治安事件的公务员,竟是如此的污言秽语。
但我很高兴。
今天,总算是赢了一局。
……
……
……
……
院长大人的办公室在顶楼,吵闹的她在这一路上反而安静了下来。
“啊——”
“怎么了?吓到你了吗?”
“啊,嗯?吓到我?为什么这么,问?”
“因为大人一脸严肃的时候,依赖性较高的小孩子,心情也会变得消极。”
“我又没盯着你的脸看……”
“啊?为什么,和姐姐共处一室,不是你每天的梦想吗?!”
“我的梦想也太频繁了。”
“那难道是,我偷偷对你做的坏事被发现了!?”
“这个稍后请务必好好聊聊——我只是才意识到,跟茉茉姐借的衣服忘了还给她。”
“啊!你今天喊她名字两次了!”
纯粹是不想让目光的任何一角融入院长大人的存在,在狭小的电梯空间里我撇着头只关心这里的边边角角。
于是,在干净清晰的玻璃镜看到了自己,也看到了身上的黑外套。
回家后必须把这件外套锁起来,私人时间里我了不想被迫在脑子复现那个人的身影。
当然,还有另一种解法。
“我有一个请求,不如衣服先放……”
“我以院长的特权拒绝。”
解题思路本身没有问题,可恶的改卷人不肯给我分数。
“别事事都用院长特权啊。”
“很好,会埋怨说明你是个听话的孩子。如果无视,那就是讨厌的孩子。”
“那你就不能给听话的孩子一点福利待遇帮个小忙吗?”
“怎么就没有福利待遇了?来,院长办公室的门锁密码分享给你。”
“不要。”
电梯的顶层只有一个房间,出口的空间狭小,正前方只有一扇门。
构造虽简单,但看起来就像古典电子游戏里最终大boss的据点。
实在无法理解哪里的医生会把自己的办公室装修在这种地方。
除非她不是医生。
我也希望她不是医生。
“那,你是要用人脸解锁?哎呀呀,你就那么希望和姐姐共享据点吗?”
原来这里真的是她的据点。
“我看你要说的事情不是特别着急的样子,我还是先回去好了。再见!”
“啊啊啊等等,现在就开门,密码是894475……”
“没用的,我把耳朵堵上了。”
“嗯嗯,好像输错了,密码好像是,8 9 4 4 7 5……”
“完事了吗?”
“听见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再重来一遍——”
“这不是开了吗!”
最终,我主动出击按下把手拉开房门,戳穿了她拙劣的谎言。
闹剧结束。
“这里怎么看是总裁的公司办公室,国家财政就被你用在这种地方吗?举报的话会不会有奖金呢?”
“亲爱的弟弟,你可能不知道,像你这样宝贵的材料,只要犯下的不是死罪,你的余生即使要在软禁中度过,也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环境哦。”
“材料?”
“而我就是处理宝贵材料的厨师。”
“厨师?”
“请坐吧,材料弟弟。”
“可以不要对心灵脆弱的未成年人讲这种吓唬人的话?这是在强调我们普通受害者和你这样伟大人物之间的不平等??”
“人得勇敢面对不平等,才会成长哦。那么问题来了,亲爱的弟弟,你认为自己足够勇敢吗?”
“我现在就回头,说什么也不听了。再见。”
“哈哈,真遗憾,这门出去也要密码,你已经被我关起来啦。还是说,其实你刚才已经偷偷记住了?”
“请问,你的同事私底下是不是都用狡猾来形容你?哎……”
我算是彻底明白了,自己在对话上永远也占不了她们俩的便宜。
还是安心享受一下这里高档的沙发,至少能物理层面稍微能治愈一下我的腰肌。
院长大人每天都这么腐败,真的能好好完成工作吗?
“要喝咖啡吗?”
“这是晚饭前该做的事情吗?作为医生反而向小朋友展示这么不良的生活方式?”
“我只是希望你能打起精神,认真听好接下来跟你说的事情。”
“那就——我准备好了。”
她倒了一杯咖啡,现在看来是得自己享用。
她和我一同坐在客座上,咖啡的热气刚好被吹向我的脸上,如果只是作为暖身的饮料,只要我在这种天天低温的环境中待足够久,说不定会喜欢上。
“你觉得那个女孩怎么样?”
“一如既往的美少女。病养好的话,带点朝气还会更可爱。”
“我就知道,青春期的孩子就是容易被异性吸引。”
“说我实诚不好吗?”
“那本院长也对你实诚一些——那个孩子的病在现实情况下注定治不好。”
“怎么回事?还加了一大串定语?”
少有地,我向她看去,对上视线。
本想要第一时间洞察她开玩笑的可能性,很可惜她足够严肃,嘴角没有一丝上伏。
“直接解释就是,她缺了一个内脏。”
“缺?她不是活得好好的?”“但缺少的那个,是心脏。”
“什么意思?难道她是怪物?外星人?异世界人?”
“谁说得准呢?我们甚至切开过她的胸腔,哪里就少了本该存在的心脏。但是啊,血液跑向那个位置的时候,依然做着正常路径上的涌动。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替代着心脏的作用。”
院长大人向我讲述了又一种神奇的现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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